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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☆☆?八月

【與The Last One相處已進入第二十天,無線電仍然無效,連個訊號都發不出,眼看就要一個月了,面對這種無力狀況,我不曉得我的理智能撐多久。昨天又夢見那被我背叛的昔日戀人,這陣子常像這樣,沒有一天睡好過,彷彿心底的某個部分被開了鎖,慢慢地轉變,侵蝕我整個人……。】


范宇輝盯著無線電發呆,腦袋總動個不停,這會兒終於累了,想歇息。

外頭忽而下起滂沱雷陣雨,熱帶叢林每日必來的訪客。斗大雨滴敲打樹葉藤枝,演奏出獨特的交響樂,以往他因全力灌注於與外通訊上,不曾仔細聆聽,但近來這幾天他卻有興趣了。

他走至洞口,撥開藤蔓望著外面灰濛的世界,景色被雨攪得模糊,讓他有置身在異域的錯覺。萬物為雨的拍打而顫抖,看似很疼的樣子,不知淋在自已身上是什麼滋味?

遠遠,瞧見The Last One歸來的身影。

即使是視線如此不良的雨天,The Last One看上去仍清晰發亮。他一直都是耀眼的,無論是初次相見的月夜,還是吃飯時的火光前,抑或是處在雨中,全身似灑滿珍珠粉般迷濛亮眼。

頃刻,他已來到洞前,濕溽的髮柔順地貼著潔白肌膚,無形的水彷若透明保護模將他整身包圍,水珠從留海、長睫毛滑落至臉頰,再凝聚成粒粒潔瑩水晶墜落地面。

「你每次都這樣淋雨嗎?」范宇輝不假思索替他擦起身上的水滴。

「雨?」這對他而言是個從未聽過的新字。  

「是從天空落下的水。」

「喔。」只要宇輝一說,他幾乎馬上就能懂。

 
宇輝細心地幫他擦乾身體,他對這個舉動感到疑惑。雨,他每天都淋,早就習慣了,何必辛苦地擦乾呢?眉頭微皺,他睜大眼眸望向宇輝,但在他啟口問前,宇輝就先回答他了。

「擦乾是避免生病。」他的眼神他一看便明瞭。

「生病?」又是一個新名詞。

「就是」解釋有點複雜,這麼說好了:「身體會有些不一樣,例如覺得很熱,頭暈暈的……

「像我們有時候晚上做的那件事一樣嗎?」The Last One忽然插入這句。

那件事?是指,紅潮立即浮上臉龐,頓時尷尬:「應該吧

The Last One
也會頭暈?他還以為只有他才會呢,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?他甚至連接吻都不記得……

「啊,停了。」雨聲漸歇,雨勢由大變小而至無。

The Last One
的聲音將他遠馳的意識拉回,他剛才在想什麼?他最近老是看著他發楞。

The Last One
往外走去,雨才剛停又要外出?宇輝拉住他:「去哪?」

他反手抓住宇輝的手腕,不待宇輝反應便一把將他帶出洞外。


潮濕土氣由四方發散,滲入毛細孔,有那麼點懷舊的味道,腳步在柔軟的土壤上留下一個個痕跡,他跟著The Last One奔馳。

周圍就像影片快速轉換,一切都變得不真實,向後飛揚的銀髮拂過他臉頰,一碰一觸間緩緩消蝕理智,或許他已然在夢境。

他們很快便到達目的地,是宇輝曾經來過的〞天堂〝。瀑布的水勢因方才的大雨而更顯盛大,巨大衝力由幾丈高的頂端向下撞出高躍白浪,飛散水氣凝結成霧,白煙陣陣。

各式各樣的植物經雨洗刷後,換上水亮翠綠的衣裳。原本被雨滴打得垂下的枝幹昂然挺立,葉正吐露芬芳活化污濁空氣,環境儼然煥然一新,更加蓬勃朝氣。

The Last One
一踏入天堂便立即一躍跳進瀑布中。

「喂!等等!」他才剛幫他擦乾啊!The Last One的身影早已融於白煙裡,聽不見宇輝的呼喚。

陽光撥開重重烏雲,布下數千萬金絲,萬物閃爍金光,好似無數開懷的笑顏散播暖烘的熱度 ,心中鬱結許久的悶氣在此刻逐漸抒解,整個人彷彿甩盡了所有負擔,輕盈起來。

他在水池邊坐下,悠然地享受大自然的洗禮,自從在這裡生活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愜意,頭腦停止思考,順應自然的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。

草叢此時傳來一陣稀疏聲,宇輝轉頭望去,看見了一群野豬正從旁經過。豬媽媽帶隊蹣跚地走著,後頭的小豬隻們則活潑地以小腳跟進,忽然走得最快的小豬仔滑了跤,渾圓小屁屁就這麼撞上走在他後面的手足的鼻頭。

小豬發出哀嚎,像連鎖反應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摔得四腳朝天,豬媽媽回頭想幫他們翻身,誰知他們掙扎亂踢小腳反而將母親踢得全身是泥。好不容易站起又因站不穩再跌,費了一番大功夫大家才全部站好,只是身上原來金黃的毛髮已全被泥巴染成咖啡色。

好有趣!豬兒們像逃難般迅速離開,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宇輝無法克制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
清脆的朗爽笑聲響遍四周,空氣份子因振動而流轉著。好久沒笑得這麼痛快了,肚子好疼!他笑到筋疲力盡。

不知何時The Last One已浮出水面,他趴在池岸的石頭上,望著大笑的宇輝,起初眼神有些疑惑,到底怎麼了?到最後彷若被笑聲牽引,嘴角亦勾起微笑 ,盈盈笑意感染臉龐,點綴了粉嫩紅暈。

感覺到The Lste One的視線,宇輝止住笑迎上他美麗眸子。朦朧白霧逐一散去,完美如出水芙蓉的身子發著瑩白光彩,甜美笑靨勾勒他靈魂的某處脆弱境地。


【那是張熟悉且永恆的面容,刻在心上無法忘懷,總掛著溫暖和煦的笑……】記憶不可思議的重疊,或許他已然在夢境……

身體在思慮前便自行妄動,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跳入水裡,也不知道何來的衝動導致他這麼做,他無法壓抑心中狂起的慾念,他一直就想這麼做的。

他攬抱The Last One,忘情地親吻起他,爆發的熱情瞬間燎原,再多的冰冷水滴也難以澆熄。他不要只有感覺,他要記憶!

你在做什麼?!范宇輝!!

懷裡的人兒傳來顫抖,喚回他一絲的神智,終於他從慾望的旋渦中醒來。

The Last One
驚疑地望著宇輝,為什麼突然……,宇輝唇舌柔軟的觸感仍清晰撩撥神經,完全沒有昏眩之感:「你頭不暈嗎?」這跟平常不一樣。

「不我很清醒,難道沒有頭暈不行嗎?現在我想抱你、親你難道不行嗎……?」他輕撫他微紅的臉頰,首次流露出愛憐的神情。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此刻擁抱的是令人聞之喪膽的殺人魔,以及種種對他的疑問,只是心境在相處的日子裡逐漸轉變了,能不能把這一切都當做是夢,讓他盡情把握眼前的美好?

他溫柔地抱緊 The Last One 再問了一次:「這樣難道不行嗎……?」

宇輝的心跳、溫熱的體溫經由肌膚傳達給他,語尾低沉暗啞的語氣摧毀了他的思考能力,不自覺地他用手環緊了宇輝的背脊……




研究室此時瀰漫著沉重的氣氛,藤原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:「這太荒唐了,這世上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……」這叫他怎麼相信?事情的真相竟如此出人意表!

「再怎麼荒唐也不由得我們不信,檔案上所寫的一切就是您千求萬盼的解答,它恰恰解釋了The Last One撲朔迷離的舉動,將所有的迷都解開了。」維特明白藤原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,連他自己剛開始都很難接受。

「這些皆沒有事實根據,也許會有錯誤,我們必須應證才行!」怎麼能輕易相信未證實的資料?

「來不及了!別忘了前些日子就失蹤的范宇輝,如果資料屬實,那麼他現在應該還活著,但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死!」



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太過理性了,遇到事情時一般人不是慌張就是崩潰,只有他會先冷靜分析,傾力思辯事由結果。個人情緒往往他最後才會注意到,或者是說被他漠視。

大膽認真,不畏艱難是他的標籤,為了求得答案,他會使盡全力,用遍所有方法。求知的過程令他滿足愉快,因為他不必再顧慮周圍發生的一切人際關係、世俗禮教都跟他無關,他寧願依著自己的步調與世界的運轉脫節。

他根本就不適合現實社會。

「你為什麼不能愛我?」

他不適合……一旦踏出辛苦營建的溫室他便會凋謝……他只能選擇背叛、離開,他只能造就遺憾。

長久被忽略的情感找不到出口,填塞在心靈纖敏的角落,夜夜刺痛他的舊傷,他必須宣洩,必須……



宇輝撫著The Last One柔順的髮,兩人額頭相碰,它可以感到他小巧的鼻磨娑著,心智漸行漸遠,無法判斷是夢或是現實。唇瓣輕觸,不住與柔嫩相合,舌尖顫動輕扣齒貝,隱含的甜蜜流洩,瞬間融化意識。

「唔……The Last One不知如何回應宇輝的熱情,無法喘氣而逐漸漲紅小臉,直到口中全部被索求殆盡後,粉嫩的薄唇才得已被釋放。

「我以前都怎麼對你的?」宇輝在他的耳邊呢喃,呼出的熱氣彷彿由耳朵竄入腦袋,渾沌了起來。

The Last One
什麼都不記得,當然無法回答他,但從今以後一切將有所不同,今晚他要填滿之前空白的記憶,他們將從新開始。

宇輝仍滾燙的雙唇貼上細頸,懷中的人兒輕哼,溫熱體溫在彼此間擴散,點燃波波情潮。一手滑至後背撫摸,一手按著起伏不定的胸口,不熟悉的高昂激情從心底升湧,透過甦醒的神經流遍全身。

別再想了,停止動作吧,大腦。此刻就讓感性取代理性,跟著慾望奔騰吧,今夜他要擁有,他不願再錯過。

撥開胸前覆蓋的長髮,指頭輕按突起紅點,濕潤的舌劃過周圍紅暈,蜜粉般修長的身軀不禁弓起,迎合巧妙地逗弄。此時背後的手也向下移動,分開兩片臀瓣,
觸摸溼熱的禁地。

「嗯The Last One難耐地扭動身子,宇輝的指頭在洞口挑動,忽一指深入,乾澀內壁立即傳達疼痛的抗議。他本能地想抽開下身,但宇輝反而攬住他的腰,使勁將他整個人提抱起來,由原本的躺姿變成跪姿,然後手緩緩抽動,並加入第二指。

舌逗弄正前方的分身,濕稠液體交相混和,方才還想躲的身軀竟逐漸配合手指動作,引發說不出的快感。慾望不斷催促速度,興奮如浪潮猛烈拍打感官,迷眩神智。

「啊嗯啊──!」亢奮帶著血液擴充四肢末梢和下身,情慾火熱吞蝕所有,激情盼望隨著出口傾洩而出:「輝我好像要」力氣已被襲捲而去。

不只是他,他也忍不住了。宇輝抽出探入深處的手指,再於纖腰側邊一扭,The
Last One
便順著施力方向轉過身背向他,最後托住臀,對準後他便挺進他的體內。

「啊──!」空前絕後的刺激狂撲每吋肉體,重力加深侵入的程度,頭不禁往後仰去,後腦恰巧靠在宇輝肩上,銀髮沾染汗水在月華照射下瑩瑩閃爍。

待完全結合後,宇輝做最後的衝刺,他從後抱緊The Last One:「喚我,喚我的名……

「輝嗯啊啊啊!」

「繼續,別停!」從聲聲呼喊中,確定了自己的存在,只想著他,只能想著他,在此刻高潮放肆侵襲一切時。

「嗯!輝啊嗯啊──!」撞擊磨擦高熱脆弱的內壁,敏感身子終不敵慾浪翻攪,剎那雙雙解放所有。




「快!請搜救小組調派直昇機,夜間探照燈,在未找到范宇輝前不准休息!」藤原威嚴地指派工作,急促的口音讓人不敢掉以輕心,急迫燒上眉毛。在知道真相後, The Last One已不只是單純的學術研究,他影響層面之廣令人膽顫 ,非在事情發生前阻止才行!

「教授,找到和范宇輝一起來的研究生了!」兩名與范宇輝相近年齡的青年被帶入營區。

藤原把大致的情況說明了一遍,然後趕快問了個十分重要的問題:「范宇輝是同性戀嗎?」

兩人面對這突來的問題皆有些愣住,有什麼關聯嗎?可是看藤原急於想知道,便將了解的狀況告訴他:「這我們不太敢斷定,我們是沒看過他交女朋友,但他以前在台灣好像有一個很要好的學弟

藤原皺緊眉,沒有確切證明,思考似乎又凝住了。維特這時忽然闖進,他帶著巡邏隊回來,神色慌張,毫無平日的鎮定。

「我們我們在東北方森林發現新的屍體了!」

「什麼?!」




他替他整理散亂的髮絲,眼神柔若靜躺在心田的小河,沉靜而無聲無息地守護身邊難得的春地。忍不住再次輕吻嫩紅的臉頰,長睫毛因他的騷動煽了起來,眼眸悠然張開,迎上他盈笑的眼。

日光還未爬上黑暗的幕,月娘仍懸掛嬌笑著,嫵媚光線舖灑大地。

「我好像從沒叫過你….」他總不願喚他The Last One,因為那名字聽起來就像一個編號,硬硬冷冷的,感覺沒有生命,所以他從來不曾主動叫過他。

「我以後叫你〞銀〝吧」這是最適合他的名字了。

「銀?」熟悉的疑惑再度顯現。

「嗯,那是你美麗頭髮的顏色」他用手指繞著他捲曲的髮尾,然後又用手指了天:「看見天上一閃一閃的珠子沒?那耀眼就如你是銀….閃亮的星。」

黑布點綴一顆顆奪目的晶明小石,蜿蜒串起許多無盡的故事,稀疏淡雲穿插,意外的插曲。

他癡迷望出了神,這美幻的色彩是他的名字嗎?不勝高興地甜笑,透紅的花盛開
,引來觀看者輕落如雨的吻。

盼了多久?這樣溫暖的夜。向來躲在溫室膽小脆弱的他,跨出那一步了嗎?也許是這恍如夢境的天堂瓦解他的理性外衣,也許是與外界隔絕的狀況恰巧符合他內心的乞求,也許是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,就已被那難解的無暇獲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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